八百十二
竟然说他吃软饭!这样的侮辱让申明理怒火万丈。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击。恼羞成怒了张几次嘴,还是没有合适的话。也罢,和这种没文化的女人吵,只能使他méng受更多的羞辱。申明理严厉了说,有什么话你就直说,我没时间和你磨时间。
吴芸芸说声好,然后说,我要说的话你也早就明白,自己的老婆,干什么事丈夫不可能不知道。老婆偷情这种事,发现一点苗头,就要立即加以制止,制止得越及时,制止得越坚决,效果也就越好。也就是说,要把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。如果不及时制止,或者想靠老婆挣钱发财,那就大错特错了,因为老婆挣得钱越多,她就会越看不起你,她就会越依赖给她钱的人,到头来,你不仅得不到钱,反而连老婆也没了。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。
简直是狗屁,竟然说我是靠卖老婆来挣钱,简直是欺人太甚。别说是我,就是曹小慧,也绝不会出卖自己,就是穷死饿死,她也不会。愤怒让申明理拍案而起,情绪几乎失控地指了吴芸芸说,你把话说清楚,谁靠老婆发财?我的老婆怎么了?我告诉你,你别小看人,我们俩个人的工资都比你高。你以为你有钱,就你那两个臭钱,我都看着可怜。
吴芸芸并不害怕,甚至脸上没有一点恼怒。吴芸芸仍然平静了说,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懦夫,想不到还有点男子汉的血xìng。有点血xìng就好。你刚才说你有钱,有钱就更好。其实,咱们两个都是受害者,既然是受害者,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。你知道不知道,我男人偷偷地把五万多块钱给你老婆了。仅仅是偷着送钱也罢,前几天我丈夫不在家,你老婆当然也不在家,哪去了?如果你不清楚,我可以告诉你,他们俩个就在一起。
吴芸芸明确地说门亮把五万块钱给了曹小慧,他不能接受,而且明确地说门亮和曹小慧就是那种关系,他也不能完全认同。申明理xiōng膛起伏半天,说,我也明确地告诉你,那五万块钱是借的,这事我一开始就知道,而且借钱时,曹小慧也和我商量过。至于和门亮外出,曹小慧走之前就明确地告诉我要去干什么,一起去的还有谁。如果你不相信,你可以去调查,等查清了,你再下结论也不迟。
吴芸芸吃惊得睁大了眼睛。她不知申明理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不想承认。如果是都清楚故意不制止,那就真的是拿老婆当鸡,这样的缩头乌龟男人,世上也有一些。吴芸芸再也无法平静。叫申明理来前,她是想好了心平气和地谈,但说起这些事,她就气愤伤心无法心平气和。吴芸芸愤怒了高声说,既然你知道,为什么不去管教。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跑出去,会干什么你比我清楚!以为你得了钱占了便宜?其实你愚蠢到了家。老实告诉你,你老婆的事和那些卖肉的小姐不一样,小姐只卖肉不卖感情,你老婆卖的是感情不是肉,他们俩个已经有了感情,已经发展到难舍难分,再发展下去,你就等着她一脚把你揣开吧,到那时,你想哭你都来不及了。
如此难听的话,也只有吴芸芸这样的女人能说得出口。和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可说的,如果再说下去,也只能自找其辱。申明理站起身说,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人,如果她真的要离婚,我会二话不说,一脚先把她揣出门。
事情怎么竟然向相反的方向发展。叫申明理来,就是要结成同盟,一起出力,一起使劲,把门亮和曹小慧的yù火扑灭,邪心拉正,把两人各自拉回到自己的家里。吴芸芸急忙让申明理坐下。但伤心无奈更猛烈地涌上吴芸芸的心头。想不到活到中年,竟活成了这个样子。吴芸芸还是禁不住哭了。哭几声,吴芸芸又努力止住,掏出手绢将眼泪擦干,说,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,夫妻间最怕的,就是老婆出轨。做为女人,我当然懂得女人。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,夫妻间日子长了,也感到乏味,也想偷尝一下禁果。但一般的女人考虑到家庭考虑到丈夫子女,就不敢轻举妄动。如果丈夫软弱或者对妻子照顾不到,妻子就会不顾及这些出轨。如果再有金钱的yòuhuò,那情况就会更糟。我今天请你来,不是和你吵架,是和你来商量办法。你看这样好不好,钱的事,你说是借的,咱们就当是借的,再不提。关键是他们俩个的偷偷mōmō,这件事情不能不管。我的意思是你当丈夫的,就应该拿出你当丈夫的权威,该管的,就要理直气壮地管,一味地迁就,只能惯坏她的毛病,惯得她越不把你当人。当然,我也不是让你回去就打她骂她,这样的结果会把她推向反面。我的意思是要恩威并用。我的意思是你先要好好地哄她。夫妻间感情最重要,也是基础,你动感情了,也让她动感情了,事情也就好办了。所以说你要好好努力,好好表现,用实际行动来感化她。如果感化不成,那就只有用武力。俗话说,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,老婆有时该打还得打。我们雇请的一个临时工就给我说过,说他的老婆以前也不听话,好吃懒做还偷野男人。他一管,她就跑回了娘家,而且跑回去就不回来。有次他火了,提了把杀羊刀来到丈母娘家,先照着老婆的屁股上捅了两刀,然后将丈母娘全家逼到屋里,然后告诉丈母娘一家,说如果明天不把女儿送回家,他就捅死丈母娘全家。第二天一早,丈母娘果然把女儿送了回来。老婆回来后,他就先跪了给老婆赔礼道歉,然后就拼命干活儿拼命对老婆好,取得老婆的原谅后,他就把老婆带了出来。现在怎么样,两口子不仅感情很好,而且干起活来,一个比一个卖力。
玩你的蛋去吧,竟然给我讲这些。申明理更感到面前的女人真是俗不可耐。不能再和这样的女人扯这样无聊的事情。申明理知道该走了。他认真了对她说,我老婆,我会管好的,但问题是你要管好你的丈夫。你说了这么多,好像你很有办法,但事情是你的丈夫引起,我不知你要用什么办法来管。
这是她最束手无策的。没有办法,她才找来了他。但不能让他看出无法。吴芸芸说,我的丈夫我自有办法,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我的温柔,他已经答应我回心转意了。但关键是你的老婆,她如果再不勾引我丈夫,就什么事都没了,我丈夫也就死心了。
申明理说,其实你搞错了,如果他不勾引我的老婆,他不带她跑来跑去,她绝不会主动去找他一次。所以说,你还是首先管好你的男人。
说完,申明理拉开门大步走了出来。
愤怒了大步前行一阵,又觉得事情确实是个严重的事情,曹小慧和门亮的事确实得管,再不管,不仅会闹得全校都沸沸扬扬,也很有可能曹小慧和门亮产生真正的感情,从而真正的结合到一起。但怎么管,确实得想一个科学的办法,如果办法不科学不合理,很可能弄巧成拙把事情彻底搞砸。
虽然刚放假,但学校里已经空旷得没有了人影。往日熙熙攘攘惯了,猛然这样安静,倒让申明理一下觉得有点心慌。想找个地方静静地想想,又觉得双tuǐ发软浑身没有一点无力。他想找个地方坐坐。但这样的冬天一个人坐了,让人看了也觉得古怪。他只能无力地迈动双tu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。
天也有点yīn沉。眼前突然出现了那棵老柳树。申明理的心不禁猛然跳动一下。就是在这棵老柳树下,他和曹小慧有了第一次拥抱,也有了第一次接ō你的手,你都哭得那么伤心。第一晚我先脱了kù子,但你却羞得不敢看一眼,偷扫一眼,你又惊得大叫一声,说这么大,我有疝气。这么传统的你,怎么会不顾脸皮干那种事。
她不由得有点脸红惭愧,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他。其实他出门后,她就一直在想怎么办。如果离婚,是不是合适,门亮能不能同意。仔细回忆,门亮并没说过要娶她,也没说过要离婚。根据门亮和老婆的感情,根据门亮老婆的地位,根据门亮的xìng格,都不大可能离婚再婚。同时,想想离婚,她心里就痛。建立这个家不容易,能走到今天更不容易,虽然穷,但也买了新房,已经准备过宽敞的好日子。再说还有女儿。给女儿找一个后爹,影响女儿的一生不说,女儿也不一定能够接受。更何况申明理特别的疼爱女儿,女儿也特别地亲她的爸爸。也让她担心害怕的还有门亮的老婆。不知门亮和老婆闹没闹过。既然门亮老婆找申明理闹,就肯定和门亮闹过了。不知闹到了什么程度,如果他们闹得满城风雨,闹得人人都知道她当了第三者,那她就再没脸在学校呆下去,即使她不想离婚,可能也不由得她。本来想给门亮打个电话问问,又觉得不行。一是确实和门亮没那种事,没有必要惊惶失措此地无银三百两;二是不知门亮现在在哪里。如果老婆就在身边,这无疑又是一大证据,一根导火索。如果门亮根本不知老婆找了申明理,老婆也没和门亮闹,冒然问人家,事情就会更加糟糕,更加可笑。现在,曹小慧更想知道门亮老婆叫申明理去说了些什么,弄清了,就可以据此来判断目前的局面,判断门亮和老婆闹没闹事,闹到了什么程度。曹小慧仍然让他静静地抱在怀里,她闭了眼半天,说,你今天突然来闹腾,究竟是不是门亮老婆真的找了你,真的找你胡说了什么。我再说一遍,我们根本没那些事,我相信她也不会胡编出什么来。
如果实话实说,肯定又是争吵,肯定又要生气。如果她再找门亮老婆闹,事情就更加麻烦。既然已经决定和好,那就彻底和好算了。申明理说,其实门亮老婆也没说什么,她只是怀疑,要我多留心,多管管你。
曹小慧判断不清申明理说的是不是真话,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事情确实不大,闹得也不很厉害,门亮还能够控制住老婆,如果控制不住,门亮老婆就会打上门来,直接和她面对面地闹,用不着偷偷地和申明理商量什么。当然,也有可能是门亮老婆也想悄悄把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。曹小慧的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。但曹小慧从申明理怀里挣脱出来,又默默地坐在了chuáng上。
看着满地的纸箱,申明理觉得明天走后把这么多的活扔给妻子很不合适。他决定给鲁应俊打个电话,建议推迟到后天走。但拿起电话,又有点犹豫。鲁应俊已经说了,要他明天就去,如果拖下去,春节前就完不成任务。再说,明天不去,鲁应俊会不会不高兴,误以为他副教授评上了,就不再积极,不再把他的话当成话,把他的事当成事。申明理决定和妻子商量,如果说她一个人有困难,那他就留下来搬完家再走。
申明理开始细说去乡下调研的事,还没说完,曹小慧说,你走你的,我前天就给我父母打电话了,他们今天就来,来了帮我收拾东西。搬家公司我也联系过了,他们明天九点就过来。你走你的,反正是搬家公司的人搬,有我爸妈看着点就行了,人多了也没什么事。
没想到妻子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工作,而且把什么都想到了,做好了。真的是辛苦了。其实平日妻子也很辛苦,今天真的不应该瞎闹腾。申明理高兴了说,爸妈什么时候到,我去接。
曹小慧说,不用接,他们自己会来,估计也快到了。
按计划,要先到四山县。县里有个良种场,主要任务就是黑香猪的保种繁育,而且现在当地饲养的纯种黑香猪,大多出自这个良种繁育场。申明理和朱雪梅要先到那里了解一下繁育情况,然后再到各乡跑跑,实际考察一下原始黑香猪的分布情况,种质保纯情况以及养殖规模和销售情况。
来时鲁应俊给他俩带了一张联络图,详细写了到哪个县要找哪些领导。到四山县可找的领导有三位,职务最高的是县委高副书记。在高副书记名字后面的括号里,鲁应俊做了这样的介绍:此人和我同团到香港考察过,后因小孩上大学他找过我,到县里可先找此人,让他和各方面打个招呼。
不巧的是高副书记到市里开会去了。不在就不在吧。其实申明理和朱雪梅之所以要按图索骥,主要是想找到后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吃饭和住宿。如果能安排,光这两项就能省下不少的钱。现在只好自己找地方住了。
县城基本还是平房,感觉就是东西一条主街。东西张望一阵,县委斜对面一个三层楼的宾馆感觉不错。朱雪梅说,就到那里看看,先住下把行李放下再说。
按申明理的想法,住宿可以简单一点,再豪华的房间,也就是使用一张chuáng。但钱在朱雪梅身上,来时鲁应俊明确说了要朱雪梅来管理经费开支。申明理便什么也没说。
也许小城市的特点就是地方宽敞。宾馆的大厅像一个球场,里面也摆了不少的沙发。申明理在沙发上坐下,但看到朱雪梅去接待台前询问,也只好跟了过来。
服务员是个半老的女人,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仍然一副国营干部的架势。朱雪梅连问两声怎么住宿,服务员才指指墙上的价目表。朱雪梅提高声音问住宿发不发餐饮票。得知住二百块以上的房间才发时,朱雪梅毫不犹豫地登记了二百块一晚的两个房间。
申明理看价目表,普通标准间只要六十元。这样胡搞浪费,不说两句也让人憋得难受。申明理小声说,鲁处长肯定知道小县城住宿便宜,你选这么贵的,回去怎么交待,鲁处长会不会不高兴。再说,为住宿让鲁处长对咱们有看法,觉得咱们人品不太高尚,这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。
朱雪梅说,你也太小看我的智慧了,你以为我就那么傻呀。然后朱雪梅得意又撒jiāo了说,我告诉你,我朱雪梅可不是等闲之辈,虽然没有久经沙场,但也有点老谋深算,我如果没有想好,没有高明的对策,我会住这么贵吗?所以说,你以后可得高看我一眼噢。
申明理定定地看着她,想半天,也想不透她有什么对策。难道她和鲁应俊关系爱昧?难道她要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?申明理还是憋不住,问到底是什么锦囊妙计。朱雪梅笑了说,我看你像个哲学家似的憋了思考半天,还以为你把世界的起源都想清楚了,结果还没想清一个简单的问题。那我告诉你,很简单,我就说是县委高书记安排的,结果住宿后人家没来结账,只好由我来付款。这样一来,住宿费全报销了,饭费却一分不掏。
这家伙,处处都要算计,这样了得,以后谁还敢娶她。申明理明白,朱雪梅之所以这样老到,还是受了她的导师鲁应俊的影响。朱雪梅和鲁应俊一起出来时,肯定是这么做的。而且,朱雪梅从鲁应俊那里学到的,远远不止这些。上梁不正下梁歪,以后自己当了导师,一定要以身作则,绝不能带出这样的学生。想过,又不免在心里自嘲:自己无职无权无钱,想带出这样的学生,也没有一点可能。难怪现在的学生考研,首选的不是专业,而是导师,而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导师。申明理突然对自己有点担心。自己已经是副教授了,明年就可能成为硕士研究生导师,但无权无势,有没有学生选择他,真的难说。再说,即使有人选他当导师,没有钱没有课题,又怎么来带,而且学生毕业了,又到哪里去给人家找个工作。
吃饭时,才真实地感觉出了住宿包吃饭的好处。都说没有免费的午餐,真的有免费的三餐时,还是让人感觉高兴。申明理愉快了想,能省就省吧,现在口袋里缺钱,省下的也是挣下的,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。
吃过饭,还不到下午四点。两人决定先到良种繁育场看看。
良种繁育场离县城不太远。服务员说打个三轮摩托车,五块钱,二十分钟就到。但朱雪梅却不打摩的,她说要包车。朱雪梅说,这要来来回回跑十几天,每天都打车,麻烦不说,花的钱也多。如果包车,价钱可以谈,让车跟着咱们就像专车,方便不说,也节省时间。
朱雪梅说不要小看她,申明理真的不再敢小看,在他眼里,她已经是一位老练的领导了。申明理什么也不再说。
宾馆前面就停了几辆出租车。朱雪梅扫视一遍,来到一辆新一点的夏利车前,问司机如果包车,而且是包十几天,最低能给什么价。
司机说,最好是按公里计价,一公里一块钱,停车等待不算钱,但每天最少得跑八十公里,不够八十公里,按八十收费……Q!。
都市推荐阅读 More+