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当初,宁纱为了召唤自己心中最爱的二次元男神,可谓无所不用其极。

       她怀疑召唤屡次失败,与仪式的选址存在一定关系,于是她曾尝试过在许多奇奇怪怪的位置上施法,例如公共汽车最后一排的座椅上,学校二楼女厕第三间的门板背后,还有酒吧第五张桌子底下。

       那天,宁纱为了顺利混进这间名为“问心馆”的酒吧,偷偷使用妈妈的化妆品和衣服。她在吧台点了一杯巨贵的果汁,然后找到一个偏僻的空位坐下。

       她紧张地四处张望,见周围无人在意她之后,便钻到桌子底下画魔法阵。当她终于大功告成,爬上来喘口气的时候,一个穿斗篷的少年不知于何时坐到她的对面。

       宁纱被吓了一大跳,但她极力克制自己的尖叫,毕竟她不想让自己于桌下的努力前功尽弃。

       “我感受到了你的渴望,能告诉我你的愿望吗?”斗篷少年突然问她。

       若是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,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。但宁纱不是普通人,她可是中二病晚期患者!在她看来,这样的场景无异于动漫里的主角在走投无路的时候,突然得到高人指点。

       于是宁纱将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全部告知眼前这位奇怪的陌生少年。

       “我已听到你的愿望,现在,我将赐予你实现愿望的力量!”

       说罢,少年伸出食指轻触宁纱的心口,宁纱只觉得忽然恍惚了一下。

       等她回过神时,对方已经离开。

       “就这???”宁纱的心里堆满了问号。

       可当她低下头的瞬间,突然发现桌面上的漫画书已被合上,封面上印着她最爱的狐仙大人。

       宁纱顿时恍然大悟,感叹大师不愧为大师,一语中的直接指出她的纰漏。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召唤仪式里缺少某样重要的东西,可她始终没能找到。今日幸得大师指点迷津,她才发现自己缺少的是一件召唤物。

       没有召唤物,谁懂得她在召唤谁!

       而这,正是后来宁纱往魔法阵上摆放那本漫画书的原因。

       不过叶一许知道,斗篷少年的那番举动,并不是宁纱所理解的这个意思,而是对方趁接触宁纱的机会,把穿越电池安进她的身体里。

       挂掉与宁纱的通话后,叶一许没有立刻返回问心馆,而是冷静下来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
       斗篷少年在那里出现,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?如果仅是偶然,那么刚才那个占卜馆假象又是怎么回事?

       叶一许百思不得其解,只好悻悻返回。这时,小潘已经坐在吧台前喝了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叶哥别那么沮丧,对方如此狡猾,肯定不会轻易被抓住!所以你也不必自责,喝杯小酒转化一下心情。”说罢,小潘把调酒师招呼过来。

       “先生,请问您要喝点什么?”

       叶一许答非所问,“你们店里是不是藏有一间占卜馆?”

       “您真幽默,还没喝就醉了。我们店里从来就只有这一间酒吧,没有什么占卜馆。”随后,调酒师又被别的客人叫走。

       叶一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一旁的客人见状,好奇地问:

       “这位朋友最近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,想找人占卜问卦?”

       叶一许不由自嘲:“对啊,最近的任务总是失败,实在太衰了。”

       “那你问酒保没用,得找大师算上一卦。”

       又听到“大师”二字,叶一许顿时重燃希望。

       “什么大师?是不是一个总是穿着黑斗篷,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大师!”

       “他穿不穿黑斗篷我不知道,但肯定不年轻,估计都四十好几了。”

       “哦,这样啊……”叶一许再次泄气。

       那客人自顾自地说起来,“我每次见他,他都穿着深色马褂,头戴瓜皮帽,留着两撇八字胡……”

       “他是不是叫茶大师?!”

       叶一许在激动与低落之间反复横跳。一旁的小潘不禁担心他是否由于受到的打击过大,精神失常了。

       “对对对!原来你也见过他,那你肯定去过他的占卜馆,就是大厅里有一颗巨大水晶球的那家。”

       叶一许终于确认刚才的经历并非他一人的错觉。

       “你知道如何去茶大师的占卜馆?”

       对方遗憾摇头,“只能由茶大师亲自带去,过后我也曾在附近找了很多遍,但就是找不到那家占卜馆的入口在哪……”

       于人烟稀少的小路上,一群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正默默前行。

       “真是可惜。”一个兜帽里还戴着瓜皮帽的男子不由抱憾,“我还挺喜欢他家特调的茶酒饮。”

       “抱歉,茶察,让你没办法再回去那里了。”为首的斗篷少年轻声说道。

       “您这叫什么话,太跟我见外了!”茶察恭敬道,“能为师父办事,那是我的荣幸!”

       斗篷少年忽而感叹:“那个叫叶一许的孩子果然不简单,看来你说的没错,他竟真的顺着那些蛛丝马迹查到了那里。”

       见谈话对象没有理自己,斗篷少年又好奇地问:

       “怎么了,桥那生?”

       那张隐藏于兜帽之下的俊朗脸庞上,写满了不悦。桥那生对待斗篷少年的态度,可不像茶察那般毕恭毕敬。

       他质问道:“那个时候,你当真打算分给他能量?!”

       “有何不妥?”斗篷少年却不以为然,“不知为何,我总感觉与他特别投缘。”

       “当然不妥!!!”桥那生突然气急败坏地吼道,把周围其他同伴都吓了一跳,“他是敌人,是我们的敌人!!!”

       斗篷少年难得严肃地说:“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过,这世上本无敌人,有的只是暂未达成共识的朋友。”

       “若要问这世上有谁最后与我达成共识,那么答案一定是那个叫叶一许的家伙!”桥那生很是不爽,“总之为了我们的大计,短期内谁都别去招惹那个人,绝不能给那家伙留下丁点痕迹,否则他就会像烦人的苍蝇一样死缠着我们不放!”

       “俗话说,苍蝇不叮无缝的蛋。”斗篷少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,“你是指,我们乃臭鸡蛋吗?”

       “我是这个意思吗?!!”